白管事小声说道:“阿八,紧紧的抓着这里,和其他人一样,抬起来。”
“嗯。”崔璟时答应着,来到了灵床旁边。
已经近在咫尺了,可是他看不出曾刺史有何异样。
可如此平静的模样,又怎么会让罗叙妍变『色』?
崔璟时看看旁边,他故意选了后面的位置,想着能避开几个人是几个,可是曾夫人的眼睛死死的盯着曾刺史,而白管事也在留意着他的一举一动。
还有罗叙妍,她在再看到曾刺史的时候,脸上或眼中没有任何波澜,但是她的眼睛同样看着他,似乎还带着几分深意。
他了然了,罗叙妍这是在一次又一次的试探着自己,否则不会那么轻易的让他来抬灵床。
如果他真的做出什么多余的动作的话,绝对逃脱不了这个小丫头的眼睛。
崔璟时心里头叹气,根本没有办法碰触到曾刺史,更别说检查他身上有没有异状。
只能再寻其它时机了。他定了定神,听着白管事的口号,与其他人一起抬起灵床。
“宇儿,去吧。”曾夫人轻声说道。
曾家小少爷一脸茫然的走上前来,歪着头看着自己已经死去的父亲,又回头看看母亲。
曾夫人看着儿子天真单纯的眼神,眼睛酸涩的更加厉害,急忙抬手捂住口鼻,才硬生生的忍下去。
王管事扶住小少爷的胳膊,说道:“少爷,您的手扶在这儿,跟着老爷一块儿出去。”
“嗯”曾小少爷又看看默默无声的父亲,心里生出几分恐惧来。
小孩子年纪虽小,可也是敏感的,他觉察到今天家里的气氛十分古怪,所以不敢开口问些什么,只能按照王管事说的话来做。
白白胖胖的小手一按在灵床上,白管事向抬灵床的人打了个手势,然后紧紧地跟在崔璟时的身边。
崔璟时暂且打消了念头,乖顺的跟随着其他人一起,将灵床抬到了灵堂里,安放在供桌的后面。
罗叙妍的目光从他的身上转开,拿起一只筷子,在门边的窗户纸上扎了一个洞,然后叫伙计将一只纸糊的轿子摆在门口台阶下。
“曾夫人,请您烧了轿子,好让曾刺史的魂魄得以乘轿上西天。”
“好。”曾夫人吸了吸鼻子,从王管事的手上接过火烛,然后走过去点燃了纸轿子。
火苗瞬间蔓延看来,将纸轿子吞没,在燃烧殆尽后,余下一撮灰烬,当风吹过时,灰烬随着白烟飘向天空,很快消散干净。
曾夫人抬头看着最后一点纸灰消失在天空,用帕子擦了擦眼角,转身对罗叙妍说道:“我从未主持过丧仪,有诸多不明白的地方,还请罗姑娘『操』心了。”
到此,她也看得出这位罗姑娘虽然年纪小,但确实是个办事妥帖,能放心的人。
罗叙妍客气的点点头,问道:“刺史的安葬之地,夫人可有选择?我带了风水先生过来,可为夫人挑选一处风水宝地。”
曾夫人道:“老爷虽不是土生土长的荆州人,但在此地为官多年,感情颇深,所以打算百年之后,安葬于此。所以,请罗姑娘和风水先生为老爷选一处风水宝地吧。”
“是,我会吩咐风水先生即刻就去挑选,如此一来,也好尽早布置坟地了。请夫人放心。”罗叙妍道:“另外,院子里的灵棚,宅院的门口,会由我们来布置,现下需要曾夫人向亲朋好友报丧了。等会儿挂上画像之后,家人可以去上香烧纸守灵堂了,供桌上的蜡烛万万不能灭了。”
“我知道了。”曾夫人转头对几个管事婆子吩咐道:“看看家里的人都准备好了没有,待这边收拾妥当了,就叫她们过来,为老爷守着吧。不过”她蹙了蹙眉头,“一定要叫她们谨记着规矩和脸面,若是敢在灵前大吵大闹,休怪我无情,不让她们见老爷最后一面。”
“是。”管事婆子们齐声应道,各自去请刺史的妾室。
曾夫人又和王管事道:“你随我来书房,我们商量下报丧的事。”
“是。”
曾夫人临走前,又叮咛道:“罗姑娘,麻烦你了,务必诸事妥当。”
“我会的。”罗叙妍目送曾夫人离开后,指挥伙计和家丁们在院子里搭建灵棚。
崔璟时又缩回到墙角,从这儿刚好能看到曾刺史半个身子,虽然相距也不算远,而罗叙妍正在关心搭灵棚,可他依然不能随随便便行动。
等入夜后,众人精神不济,也许是个好时机。
他默默的盘算着,看到罗叙妍指挥着家丁抬着几缸的冰进屋来,放在屋子的各个角落里。
他赶忙装作在整理幔帐,家丁看了他一眼,没有盘问,放下冰缸就走了。
现在天气热,怕尸体腐坏,所以搬来了冰吧?
崔璟时低头看着冰,虽然因为一阵阵寒气散开,屋内有些凉嗖嗖的,显得更加阴森了,但他松了口气。
罗叙妍考虑的真是周全,如此一来他也不用担心尸体出现变化而掩藏了伤口。
他看眼跨过门槛出去了的罗叙妍,蹲在了幔帐后面,伺机再行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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